中正对着十六铺码头的就是南京路了。
“故地”重游,南京路繁华依旧,路中间铺着电车的铁轨,电车缓缓驶过,发出叮叮的声音。
路两边有各式的商店和铺子,抬头是交错电线。
五颜六色的招牌,一直延伸到街道上。
夏知白走近一面橱窗,窗明几净的玻璃上映出她的影子,因为*眼镜掉在了水里,现在她要把脸贴到橱窗上才能勉强看清楚自己。
玻璃里的她像个水鬼一样,头发湿漉漉得搭在头皮上,妆也花了,糊掉的眼影和口红让她显得有些神经质。
她徒手抓了两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翻包找化妆品,却发现化妆品全部都进了水,眼影,腮红,散粉都变成了糊糊,样子惨不忍睹。
唯一存活的是一支口红,夏知白对着橱窗一通抹,姨妈色的口红在冻得发紫的脸上使她显得更加古怪。
她转过身,见一个小女孩用惊讶又嫌弃的眼神打量着她,仿佛她是一只妖怪。
“没见过美女吗?”夏知白甩了甩头发,结果一头湿发盖在了脸上,小女孩被吓得落荒而逃。
路旁的餐馆飘出来的香气,夏知白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她打开钱包叹了口气,里面都是印刷于二十一世纪的钞票。
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夏知白找到一间铺子,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当”字。
“有人吗?”
她走进光线昏暗的屋子,一股酸腐的霉味让她忍不住捏起了鼻子,屋子的角落里到处挂着蜘蛛网。
戴着瓜皮帽,留着花白胡子满脸褶子的精瘦老头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来:“当东西?”
“对。
”她摘下了身上的手表,戒指,耳环……摸到项链时手却顿了一下,迟疑了片刻还是放弃了。
她把东西拢了拢:“这些值多少钱。
”
老头颤巍巍得将手表举到放大镜前仔细观摩。
“这手表是意大利的奢侈品牌。
”夏知白指望这表能当个好价格。
“洋货?”老头抬眼打量了夏知白一番,看她一身怪异的打扮,倒是的确有几分洋人的鬼气,“活当还是死当。
”
夏知白急着套现:“死当”
老头于是颤巍巍得伸出两个手指头,拖长了音调,声音有气无力的让人有点瘆得慌,“按规矩是这个价。
”
“两百?太低了吧。
”
“二十,二十大洋。
”
“什么?”夏知白觉得难以置信,“才二十?”
老头眯起眼睛,眼里划过一丝狡黠:“你这表做工虽然不错,但是明显进过水,按照行情手表也就是十几圆……若是不信,也可以去其他地方转转”
说着便要拉上窗口的帘子。
“哎,等等,”夏知白伸手拉住帘子,“我也没说不当,只是这价钱,可不可以再商量商量。
”
二
夏知白与当铺的老头讨价还价一番了最终以二十五个大洋当掉了手表。
她拎着钱袋子打算先去吃顿饭。
当铺外是条长巷,然而她没走几步,一个戴前进帽的男人突然从后面走上来抢了她的钱袋就跑。
“小偷!”夏知白追上去,那人跑的很快,而且似乎很熟悉这一片的弄堂,穿来穿去。
夏知白追着他拐过了几个巷子。
正上气不接下气之时看到街口有一个穿警察*的男人。
她向警察大喊:“小偷!快帮我拦住他!”
然而那警察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面无表情得眼看着小偷从他面前跑了过去,连手指都没有抬一下。
小偷往更深的巷子里一拐,等夏知白再跑到那里已经没有半点影子。
她没力气跑了,无奈得在路边找了个台”